忘羡原著向abo生子

二、如故
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
看到眼前一幕，蓝忘机原本压过疼痛与悲伤的兴奋与期待一下子落空，心中沉沉地痛感在这样寂静无人的午后格外清晰，出奇地静，全世界只有他的沉痛。

理智告诉他应该安葬这个温家的人，带着孩子回姑苏去，可他似心有不甘，还想再去乱葬岗上看看。

缓缓解下自己的外衣，披在小孩身上，没有力气御剑，踉踉跄跄地便向乱葬岗的方向挪去。一如既往地俊极雅极，只是面色苍白可怖。脚下的步子越来越沉重，可他不愿意停下来。

“忘机。”

背后是蓝曦臣的声音，他听到蓝忘机冲破寒潭禁制，不及禀告蓝启仁便御剑赶在蓝忘机身后，只怕自己的弟弟出现什么好歹。

“忘机，回去吧。”

蓝曦臣上前扶着蓝忘机轻声道，

“魏公子已经离开了，人死不能复生，你又何苦如此折磨自己？”

蓝忘机再也没有前进的动力了，他右手拄着壁尘，左膝跪地，勉强挺直身子，额头上已经有虚汗冒出，就这样待了好一会儿。蓝曦臣了解自家弟弟，这个时候不好劝说什么，他知道，这些都需要蓝忘机自己去接受。

良久，一滴泪没入泥土，远处夕阳斜照着二人。夕阳是血色的，照在蓝忘机背上，究竟分不清是血的颜色还是夕阳的颜色了。

躬身轻轻扶着蓝忘机的胳膊，蓝曦臣道：“忘机，先回去。”

蓝忘机也不再反抗，任由自己兄长御剑带着自己回了云深。

请了医师来给蓝忘机诊治，一切安排妥帖后，蓝曦臣便赶去替弟弟向自家叔父请罪。

对蓝忘机近日屡屡犯禁的行为，蓝启仁既心疼又无奈，刚刚罚过戒鞭不久，又喝酒烙印，不得已将其关入寒潭思过，不曾想今日又冲破禁制。蓝启仁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族中长老们的问责，更担心蓝忘机的安危，现下，只能暂且避之，交给蓝曦臣他倒是放心的。

“忘机的伤如何了？”

蓝曦臣刚进来，蓝启仁就问道。

“背部伤口裂开了，好在及时治疗，应无大碍，只是，恢复起来尚需时日。”

似是松了一口气，蓝启仁又问道：

“可知今日忘机为何破禁制而出？”

“叔父，忘机今日冲破寒潭禁制是有不对，但也是为了救人。我赶过去时，只看到一位已经死去的温氏之人和一个约莫三岁大正在熟睡的孩子。便教门生把温氏人就地安葬了，置于那个孩子......”

蓝曦臣不好贸然说什么，只听蓝启仁如何安排。

蓝启仁紧锁着眉头，拿起的水杯再次放下，道：

“什么孩子，是温氏的？”

“暂时还不清楚，但和那温氏人在一起，想来和温苑一样，是温氏旁系岐黄一脉的后代。”

蓝启仁起身，背对着蓝曦臣，顿了顿，道：

“终究稚子无辜。何况，如若不留下他，忘机恐怕不知道会如何。罢了，就同温苑一样，择个日子让他们一同加入蓝家吧。”

蓝曦臣自然赶紧应道：

“是，叔父。”

此夜无话。

第二天，卯时刚过，一位女修匆匆忙忙跑到静室门口道：

“先生，不好了，昨日带回的小孩后半夜发热，卯时未醒，现下高热不退。”

蓝启仁蓝曦臣未及说话，蓝忘机强支起身子向正给自己把脉的医师行了一礼，道：

“忘机拜托先生......”

还未说完，医师便打断他的话，道：

“自然该先救治稚子。”

不再多言，医师立刻起身拿起药箱行至门前，对女修道：

“烦请带路。”

蓝忘机没再躺下，起身跪在蓝启仁面前道：

“叔父，忘机想将那孩子养在身边，抚养他长大。”

蓝启仁自然不同意，喝道：

“你还不知错吗？与邪魔歪道为伍，终究自食恶果。这些便也算罚过了，如今你还想让温氏人入我蓝氏内门？“

蓝忘机自然不可能就这样放弃，魏无羡生前在意的，蓝忘机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。

“叔父！”

蓝启仁知道拦不住蓝忘机，又喝道，”虽则稚子无辜，但如今你重伤难行，自身尚无法保全，如何去护好一个孩子？”

“叔父，忘机请求养那孩子在身边。”

见蓝忘机一如既往固执，蓝启仁举起的胳膊又重重甩下去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。

“叔父，依我看，忘机这个想法倒也不是不可行，稚子年幼，只要好好教育，自然知恩感恩，不会再行温氏之孽。”

蓝曦臣顿了顿，接着试探性地说道：

“况且，对忘机而言，这也算是一种......念想。”

蓝启仁自然明白蓝曦臣的意思，又看了一眼蓝忘机，

“你执意如此，就要承担得起责任。”

蓝忘机道：

“请叔父放心。”

蓝启仁没再说什么。他又能说什么呢？

另一边，医师把过脉之后叹了口气。女修也不敢多言，在一旁静静候着，只待医师拟完方子去取药来熬。

不多时，蓝启仁便同蓝忘机蓝曦臣一同进门来。

待医师拟完药方，蓝曦臣便问道：

“如何？”

蓝忘机站在一边，伤口尚在疼痛，沉默着听医师言明：

“尚可，若再发现晚一阵，估计会被高热折磨失智。若醒过来，十有八九会失忆。之前那个孩子也因高热，尽数忘记了，哎，可怜呐！”

自责又有什么用，蓝忘机连自身尚不能安排好，如今难道要怪那个照顾孩子的女修不成？即使那女修之后受家规惩罚后去别处做事了又能如何？伤害已然造成！

蓝忘机上前对蓝启仁行一礼，道：

“叔父，忘记请求让他与我同住静室。待他病好忘机便去寒潭面壁思过。”

蓝启仁也不做多想，摆了摆手，

“随你吧。”

小孩原来住的屋子是专为外门年岁较小的弟子住的，本是四人一屋，恰巧小阿故来的时候只剩一个人睡的份了。蓝忘机还重伤昏迷无暇照顾，蓝曦臣与蓝启仁商量事宜，这才把他交给专管外门幼年弟子的女修。小阿故白日感染上了风寒，而女修粗心，夜间没有关好窗户，这才导致小阿故高热不退。

小阿故迷迷糊糊地睡着，恍惚中总能感受到额头不时被换上凉凉的手帕，迷蒙的眼睛眯起一个缝时似是看见一个白衣，口中喃喃地叫着爹爹。双目又合上，他好像听到这个白衣在他耳边轻轻唱着什么，只感觉又辽远又令他安心，暖烘烘地。

蓝忘机悉心照顾着小阿故，直到夜间，小阿故才悠悠转醒。

他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地方，他很不安。脑海中不停重复着一个画面，一个穿着黑衣的人，将他举得高高的，开心地转着圈圈，他扯着黑衣人的红发带，听到黑衣人开心地说着，“让爹爹看看，爹爹的小宝贝长大了没有啊?”他也笑着。可是他看不清他的脸？小阿故无声地泪充盈着眼眶，轻轻地啜泣。

蓝忘机刚刚取药回来，便看到醒来的小阿故嘴唇干裂，面色惨白，低声啜泣的样子。

他轻轻抱起小阿故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，只能一下一下拂着小阿故的背。好一会儿，小阿故才止住哭声。抽抽嗒嗒得问道：

“大，嗝，哥哥，嗝，你是，嗝，谁啊？”

“别怕，我叫蓝忘机，以后你就跟着我生活。”

蓝忘机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很让人安心。看小阿故没有那么害怕，蓝忘机接着问道：

“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？”

小阿故脸上还挂着泪珠，

“爹爹叫我小宝贝。”

蓝忘机知道小阿故会失忆，早也做好了这个准备。不过亲口听到小阿故说出这样的话时，一时之间竟也迷蒙了。

蓝忘机帮小阿故拭干泪水，轻声道，

“那以后便唤你阿故如何？我心如故之故。”

小阿故也听不懂，就只是呆呆地点点头，接着打了个嗝。

喂小阿故喝了药，蓝忘机又讲了些以后的安排。小阿故也听不明白，一会儿就睡了过去。替小阿故掖好被子，蓝忘机便从隔间转到自己的床上。

夜深人静，也到亥时，该休息了，可那声爹爹，教蓝忘机辗转难眠......